韩红,是大陆明星中第一个为 CoCo 在蓝台的遭遇发声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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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益明星标签在她身上很多年了, 久到即便这次她如此 " 孤勇 ",对这个老好人而言,都好像已经见怪不怪,理应如此。
但她的 " 好 " 也有争议。
这次发声,就被部分网友质疑虚情假意。其实这些年韩红的争议不少。没礼貌、说教,不入流、自大,挺谁谁垮 …… 最严重的,大概是她慈善事业贪污的疑云。
上月,她上《十三邀》也回应了此事。
韩红,是无私还是自私?聊聊。
韩红和 CoCo 成为挚友,因为她们身上很多共同点。《梦之声》期间,她们同担任导师,同唱;因为都年幼丧父,听到选手演唱《父亲》,同哭。
她们还都有侠女心肠,惜才帮弱。帮有才学员争机会,她们都不约而同做过。但韩红这个侠女,似有瑕疵。
韩红被质疑过没礼貌,霸悍。
点评选秀学员," 波澜哥 " 因音准不行,韩红当场叫其 " 滚 ";学员唱欧美腔过度摆弄技巧,韩红当面评 " 你唱歌太做作 "。
还较真,说教味过重。动不动就是一顿 " 应该 " 输出。唱高音时,工作人员加电音辅助,她会停下来严肃纠正,你是在质疑我的唱功吗?开演唱会就应该自己唱上去,这才是职业歌手。
还有自大——她夸起自己来毫不胆怯,谈何谦虚。广告法中规定不能用的极限词,韩红信手拈来。
其中,歌喉是她最不吝赞美的维度。
还有个玄学梗 " 挺谁谁垮 "。但凡韩红力挺的明星,比如某凡某薇,后来都被实锤了。更严重的指控,还有 2020 年 2 月,有个微博大 V 实名质疑 " 北京韩红爱心慈善基金会 " 账目不清。随后网友也开始质疑韩红慈善作秀、贪污。
就这样的韩红,真能称得上侠女?
先说最严重的公益质疑。
2012 年,她成立了北京韩红爱心慈善基金会。2020 年,受到实名举报后,舆论凶猛。
马上," 北京韩红爱心慈善基金会 " 被查,5 天后,北京社会建设和民政给出调查结果:有瑕疵,但没大问题。作秀,甚至贪污,并不存在。
而其他争议呢?其实算不上争议。她确实霸悍、说教、自大、挺谁谁垮。极不讨喜,却也各有前提,不至可恶。为什么她当导师的霸悍只停留在争议层面,没和柯以敏一样被大众彻底反感?是她大多数霸悍,只因为在说出专业层面上的真话时,毫无情商技巧显出来的。
比如她曾当众说,董卿对唱歌参赛者的评价不专业,是门外汉,直接让董卿下不来台。但发现没,她霸悍感只因话太锋利,容易误伤他人自尊。
但本心是为专业说话,而不是为了凸显自己,贬低他人,很多时候她反而是真正关心他人的。就说 " 波澜哥 "。别的评委只体面地委婉表达否定,但只有韩红一句一句实打实教他唱。
说人唱法做作,但了解到选手太想抓住机会才炫技时,整个评委席反而只有韩红实实在在地给了她留下的机会。
韩红也确实说教味重,动不动就把 " 应该 "" 责任 " 挂在嘴边。但她的大道理虽老旧,也不无道理,更何况,她嘴里的那些条条框框,她确实说到做到。挺谁谁垮这个,纯属幸存者偏差了。她是力挺过某凡某薇,但她也力挺过张韶涵陈楚生。
她就是朋友多,又很轻信,见谁都觉得亲,称兄道弟,直呼亲人。爱他就替他打包票,失败率冒烟很正常。
至于自大。她自己都盖章过,从小就狂。但主题基本围绕她真的做得不错的范畴,比如唱歌。只不过这种特质,在主流美德是谦卑的中式社会文化中不讨巧,但也不算恶。以上,都能窥见。
韩红不坏,但多少有些缺根筋的" 笨 "。容易上头,情绪导向。以至于总干一些吃力不讨好,不够油滑,低情商的事。
实际上,看她访谈会发现她的自我剖析清晰,并不是那种真拎不清的糊涂人。
只不过中国式高情商,八面玲珑的那种聪明,不过是学会包装锋利,保护自己。总结起来不过一个字:利。
她的没有,不是学不会,不过是不愿意有罢了。
她喜欢随心,多过逐利。
她霸悍地维护口中的那些条条框框,笃定到唯心的地步。这种不听他人言地执着自我认可的内心秩序,正义,也是其自大人格的体现。说她是性情中人的江湖侠女,不为过。但她自我镜像明显不是侠女。
《满江红》电影配乐是她写的,只因这是个讲英雄的电影,其二才是张艺谋。
她是个有强烈的个人英雄主义情结的人。她关心宏大。
你会发现,她在面向群体时的发言,用词都非常大。比如今年 2 月,她荣获微博星光公益影响人物奖时感言:
它不应该属于我一个人,它是属于全中国人民。应该是全中国人民信任我们,给我们捐款,才能够打赢这场疫情战,在这里谢谢全中国人民,谢谢我们的万众一心。我爱你中国!
她的表达对象大而广,用词都是 " 大写 " 的。乍一看,是挺官腔的。到武汉开演,她感慨万千。因为三年前,她开场初场定的就是武汉,因为疫情,搁置了三年。她赞美武汉:伟大的武汉,伟大的武汉人民。
弹幕有人阴阳怪气:中国人真的很喜欢用 " 伟大 " 这个词。
确实,韩红就是爱用 " 伟大 " 的人其中之一。但真留意过,就会发现她言语间的 " 大 " 并非虚空,因为她不是夸夸其谈,是真关心。但从不修饰,总直白表达,便会更凸显她和逐利的他人格格不入。
支援疫区期间,她对武汉伟大的感概寄托在当地一首民谣上。之后,她无论何时何地,只要唱起这首民谣,就会忍不住抽泣。
你看她早年间的歌单:《天路》《青藏高原》《家乡》《唱支山歌给党听》《我的祖国》《故乡的云》……
她曾澄清,她不是主旋律歌手。早年的这些红歌,真的都是她发自内心想唱的,她就是想要歌颂伟大的人事物。
而她自己,也想成为伟大。
韩红急切渴望个人英雄主义。
她真干过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事。因为男司机谩骂不会上坡的女司机,她在帮女司机上完坡后,直接过去给了男司机邦邦一拳。
甚至到了有执念的地步。为了凸显英雄之强大,她自我镜像的英雄性别模糊,甚至更偏男性化。
在她的自我叙事中,我们常能听到她说 " 我是条汉子 " 这样的表述。单是《十三邀》这一个访谈,她就反复采用两三次。
还有类似 " 我不是个怂人,但是我一句话也没说 " 这样英雄落难时咬牙自知这种颇为自怜式孤勇的自我表达。就连她对于公益透明的表达中," 一包方便面都是可以公示的 "" 为什么你们不做,做不到干净 "" 活该 "。这种情绪化、极端化的表达,为她在日后惹怒他人,又落人口舌埋下祸根,但引发某种表现的内因还是英雄主义情节下的自我彰显。
英雄之伟大,必定会显出他人之渺小。韩红的慈善标签里,我们常常能看见她哭红眼睛,疲累身体,甚至当众下跪感恩捐款的场景。这些付出的场面很有冲击力。
还有受助者对韩红下跪还恩的场面,同样很有冲击力。这一幕幕足以构成一部部完整的个人英雄主义电影。煽情、易让人动容。但这种戏剧性的冲击感,也容易让人像听到她口中的宏大时的感觉一样:" 假 ",作秀。但久了会发现,她真的做了很多无私的事。
某会备受质疑时,她就自己组织,因为不想让中国的慈善事业荒芜;
看到那么多人需要帮助,她会自觉责无旁贷;
汶川地震、玉树地震、武汉新冠时,她都亲临现场救灾,而这些都是有实实在在危险的。新冠,她没防护服,只穿几层雨衣,用矿泉水瓶当头盔。
汶川地震,一下车就看见一个孩子的残肢耷拉在废墟上。从震区回来,她接受了三个月的心理辅导。
这几年,她又关注到留守女童被性侵,关注于此项提案。
是没错,她就是在逞英雄。但一直逞英雄就会变成事实上的英雄不是吗?
而她的英雄主义叙事里,一直有一个第三视角,奶奶。
她反复说过一个生命中 " 镜头 "。她小时候给乞讨的爷爷自己仅有的几毛后,奶奶为她竖起的大拇指。
这一幕,是她半生慈善的原动力,甚至是下半生存活于世的原动力。每个人来到世界上的自我感知都不同,对韩红而言,自己是一块漂浮在海上的海绵。
6 岁父亲去世,她开始飘。母亲忙于工作,后改嫁,她孤身一人坐了 3 天 3 夜的火车去北京投奔奶奶。
火车一过桥洞,她就害怕得捂眼。因为父亲刚去世,她总觉得洞里有鬼。其实不安全感还来源于,不知去别人家的未来会怎样。
见到奶奶时,她强堆笑。开始扫地,说:我能干活,不爱吃肉。实际上,奶奶很心疼韩红。此后,马不停蹄地卖冰棍把她养大。奶奶成了她人生上半程的帆和锚。
但在奶奶突发脑溢血去世后,韩红说,奶奶的去世把她身上所剩不多的那点水全榨干了。她又成了漂泊的海绵,更加漫无目的地四处漂泊。
奶奶去世当天,她晕厥过去。之后总想着跟奶奶走,奖项和金钱已不能与奶奶说,也就再无意义。
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,抑郁三年。
她觉得自己没有家,没有根,没有爱。
直到 2000 年,中央电视台 "3.15" 晚会给她一个命题任务。为缆车事故中,托举 2 岁的儿子,创造生命奇迹的父母创作歌曲,她写出了《天亮了》,然后收养了那个 2 岁的孤儿,她开始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——慈善。她主要救助对象是儿童和老人。
老人,是奶奶。而儿童,就是曾经的自己。
慈善,是她能维系和奶奶连接的事,也是对童年自我的补偿。
到现在,去哪她都带着奶奶照片,过年过节都会去奶奶破旧的老房子,摆上奶奶的碗筷。
做善事做到累倒,做到被质疑受委屈,但脑海中只要浮现奶奶对她竖起大拇指的镜头,就会觉得值 ……
慈善,成了她后半生的帆和锚。从这个层面上看,韩红做公益,是 " 自利 " 的。
做善事,是她弥补遗憾,完成孝道,实现自我的方式。韩红,虽崇尚英雄主义,但并不是一个客观上内心强悍的女性。
即便是成名多年后的今时今日,她仍是个急需外界认可的人。
因为从精神层面,韩红有极其孤独的一面。
她因外貌被反复嫌弃,险些无法出道。
成名后有很多男性朋友,却都是好哥们。好哥们之一许志安曾被狗仔拍到俩人的错位照,以 " 激吻 " 见报。所有声音都是打趣他口味重,和韩红闹绯闻好像就该被笑话?男凝主导的世界,韩红不被视为女性,即便她曾有过生子的念头。
而真正 " 看见 " 她,视她若珍宝的奶奶早已远去,她曾感慨,都不知该孝敬谁。迷茫中,她至今还在向外抓取。她在争取当某个人的骄傲。
做奶奶的骄傲;做初恋的骄傲 ……
可即便她当英雄,做慈善是为一己私心又如何?她就是不完美,没那么强大,又如何呢?实际上,纠结韩红无私还是自私,挺市侩的。
如何清算一个人的本心?作为一个做慈善二十几年的明星,有这时间她上综艺来钱不会更快吗?所以在没有实锤锤韩红之前,我还是认为她值得夸赞。
因为她真的付出了行动。
伟大不是不可说。
只是不能德不配位,只靠说。
伟大的人必然会对照出很多他人的利己和虚伪,而韩红也不完美,所以被质疑可能不会停。
上月《十三邀》韩红回应慈善争议后,质疑她的博主也紧随其后,继续阴阳怪气,翻他微博,发现他的质疑声同样参杂着男凝视角下对韩红外貌的讥讽。
浅薄了不是?侠女无论高矮胖瘦。英雄也可以不完美。